唐宇死死的扼住鼬妖的脖子,笑眯眯的開口。

「吱吱吱吱……」鼬妖口中艱難發出叫聲,腦袋連連搖頭。

唐宇眉頭一皺,「聽不懂我在說什麼?」

鼬妖:「吱吱吱……」

「聽不懂,就沒必要留你了,剝皮吃肉吧。」唐宇臉上浮現獰笑,手中也多出一柄短刀,說着就要給鼬妖來個開膛破肚。

鼬妖臉色大變,驚叫道:「別殺我,我能聽懂,能聽懂。」

隨着她驚叫,四周的黑暗也散去了。

唐宇左眼睜開,右眼恢復如初。

握著劍柄站在原地的焦傲,眼前一切恢復,看到唐宇扼著龍曉曉的咽喉,將龍曉曉頂在一棵大樹上,眉頭就不由得皺了皺,「這個女人敢偷襲我們,決不能留。」

鼬妖心裏罵娘了。

操,你們到底是不是人族啊。

人族應該很虛偽,不會當着外人的面獵殺同族的。

你倆當個人吧。山頂之上,那隻巨猿雖然表面有些畏怯,但眼神還是時不時的斜睨著鳳凰魔蝶。

雖說鳳凰魔蝶強大到沒有天地,但是這種強大的生靈對於禽類之間來說,有着不可抵擋的誘惑,若是能夠將其吞食,自身的實力必然會更上一層樓。

就在胖子和宋梵以為沒有其他凶獸出現的時候。

……

《蓋世殺神》第686章來不及躲閃! 日影漸漸傾斜,午時慢慢就過去了。籃子在屋子裏哭得幾乎昏死過去,想到大夫人臨去前將小姐託付給自己,而自己連小姐想要的東西都沒能守護住,眼淚就忍不住的的落下來。正哭得昏天暗地時,肩膀被人一陣陣地推攘。

籃子抬起淚痕斑駁地臉龐,屋光朦朧,推她的人隱約有些面熟。

一襲藍紫色的絡纓短襦包紗裙,將高挑的身軀展現得淋漓盡致;緊緊束起的腰肢不盈一握,用金絲走線綉了奪目的金蓮,行走間光芒四射,十分耀眼;蓮心不是綉線,而是無數顆細小的紅寶石點綴而成,又平添了不少富貴;袖口處綉著同色系的紫藍紫色荷葉,不失精緻細膩;領口處卻是雙鳳翱翔,優雅大方。

輕妝敷臉,白玉無暇,眼前的人一雙眼睛盈盈帶笑,眸光點點,顧盼生輝,一勾唇,淺淺的梨渦好似一汪春水,讓人的心都化了。

哪裏來的絕色美人?

這富貴氣,難道是哪位公主嫁到?

籃子有些發矇,揉了揉淚眼,心中正惴惴不安時,眼前的美人卻不耐煩地推了推她:「好啦,別哭啦,趕緊換上衣服,給自己打扮打扮,咱們也去溫家!」

咱們?

籃子盯着她又看了一會兒,忽然瞪大了眼睛:「小姐?」

裴謝堂點點頭,將懷裏抱着的一堆衣衫都丟給了籃子:「這是給你的。」

「小姐,你哪來的錢買的,這衣服的料子這麼好,價格肯定不是我們負擔得起的。」籃子摸着衣服,面色很猶豫。

她擔心裴謝堂是用了什麼抵押換來的,小姐還剩什麼,她心裏跟明鏡兒一樣,要真是動了大夫人留下的東西,她就決不能同意,否則將來小姐非後悔死不可!

裴謝堂展演笑道:「哪裏是買的,這一身都是我跟朋友借來的,等用完了就還回去。」

「小姐的哪位朋友?」籃子可沒那麼好糊弄,謝成陰身邊都有什麼人,她也都知道得很清楚,這衣服一看就是新的,潑墨凌芳的標籤都沒來得及剪。潑墨凌芳素來是為宮裏的人做衣服,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想要做衣服,那也得排著隊輪到了才能有,一件就是天價。再加上小姐頭上那套首飾,如此精緻華美,這少說也得好幾百兩銀子了!

反正以後總會見面,裴謝堂也沒打算瞞着她:「高行止,聽說過嗎?」

「潑墨凌芳的當家?」籃子點點頭,大名鼎鼎的高行止,東陸第一富商,她怎麼可能不知道!

裴謝堂笑道:「就是他。快點準備吧,他在門口等著了。」

「可是,小姐你跟高老闆一直都沒什麼交情啊?」籃子被她推著去換衣服,聽說高行止不但借了衣服,還在門口等她們,已經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
裴謝堂扶了扶頭上的珠寶,第一次盛裝打扮,她還真有點不習慣,總覺得頭上的收拾會掉下來:「誰說沒什麼交情?他跟我師父熟著呢,只是以前覺得沒什麼要緊的,就不想去找他。如今走投無路,我總不能讓你吃了虧,讓謝依依事事如意。」

籃子總算釋懷,又見裴謝堂下定了決心要去搶回玉佩,當即不敢耽誤,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。

「小姐,這衣服會不會太好了,奴婢穿着這個去,要是弄髒弄破了,咱們賠不起的。」籃子出來后,撫.摸著身上的錦衣,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。

裴謝堂替她理好領子:「臟就臟,破就破,高行止那麼大一個老闆,憑着我兩的關係,他就算好意思開口讓我賠?」

「高老闆人真大方。」籃子不由感嘆。

裴謝堂噗嗤笑了起來。

高行止大方嗎?剛剛在潑墨凌芳時,自己指著掛在牆上的這衣衫,他的臉都綠了!一連聲說着衣服不賣,是用來鎮堂口的!

「我認識你,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!」高行止一直嘆氣。

不過,最後他還是把這衣服給了自己,還親自挑了這一套首飾搭配衣服,看在這份人情上,她今天說什麼都得對高行止好點。

籃子也是常年被虐待,沒什麼好衣服,這一打扮,立即就看得出來是個可愛溫和的丫頭,圓圓的臉龐很是討喜。裴謝堂帶着她出門,坐上高行止的馬車后,她大方地給高行止行禮問安,還特意感謝了高行止:「多謝高公子施以援手,小姐不勝感激。」

「你的丫頭比你懂事。」高行止趁機踏雪裴謝堂。

裴謝堂並不生氣,見籃子如此懂禮貌,反而覺得很有面子,自豪感油然而生:「你也不看看是誰教出來的丫頭!」

高行止撇了撇嘴:「有些人啊,你給她一點顏色,她就開染坊了。臉皮真厚!」

「她正是冰雪聰明,生意頭腦不錯。」裴謝堂嘿嘿笑着,絲毫不覺得高行止是在損她,反而拐了拐高行止的胳膊:「你看,要不是她手下留情,憑着她的腦袋瓜兒,你這東陸第一富商的名頭怕是要黃呢,你還不好好感謝感謝她?」

「嘖嘖……」高行止往後縮了縮,無比嫌棄。

籃子在旁默默看着,見小姐同高行止關係如此親密,總算鬆了口氣。她一直擔心會弄髒衣服,她連馬車都不敢靠一下的,總算將背落在了實處。

高行止的馬車很豪華,兩匹馬拉着,車身很大,鋪了上好的波斯地毯,還專門修了暗格存放食品和酒水。裴謝堂不止一次地坐過,自然輕車熟路地解開毯子找到暗格,從裏面搜出好吃的糕點來分給籃子:「先吃一點墊墊肚子,等會兒到了溫家,說不定咱們連飯都沒的吃。」

「是啊,夫人和大小姐不會讓我們安生的。」籃子嘆氣,順從地接了點心,只是想到一會兒要應付的局面,卻沒什麼心情吃。

裴謝堂拍拍她的肩膀:「怕什麼呢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。你家小姐是那種隨便讓人欺負的人嗎?」

「小姐!」籃子連連點頭,終於咬了一小口。

高行止在一邊看着主僕兩人狼吞虎咽,眼中露出幾分憂傷,給裴謝堂倒了一杯涼爽的酸梅湯:「別噎著,吃慢點。」

吃個飯也跟打仗一樣,這日子是多苦?

他垂眸,掩蓋住眸中湧出的心疼,只是端著杯子的手不自覺的顫.抖了幾分。

裴謝堂一飲而盡,還沒吞下去,就撩起帘子看了看窗外:「溫家快到了,你的請帖呢,我看看。」

高行止從懷中拿出帖子來,她看了就塞回去給高行止:「到了溫家,就說我是你妹妹吧,不然你突然帶個女子去,人家會起疑心。」

「我往日裏赴宴,也總會帶那麼一兩個女人,每次都不一樣,不會有人起疑心。」高行止目光灼灼:「說你是我的妹妹也不太合適,你年紀比我大,喚我一聲哥哥,我怕我會折壽,承受不起這份尊榮。要不然,我就說你是我的未婚妻,你看怎樣?」

「你想害死我呀!」裴謝堂側目。

颖悦 高行止眨眨眼:「什麼意思?」

「我這是要去溫家跟謝依依搶未婚夫的,進去的時候是你的未婚妻,出來的時候成了溫宿的未婚妻,這滿京城貴婦們一人吐一口口水,都能把我淹死了。」裴謝堂瞪他,「你會不會說人話?」

高行止盯着她,一瞬間,眼中波濤洶湧起來:「你難不成還真看上了溫宿那小子不成?這種愣頭生有什麼好的,你竟鐵了心要去搶他!」

「胡扯什麼?」裴謝堂翻了個白眼:「我眼光好著呢。」

高行止仍舊盯着她不說話。

裴謝堂見她不信,不由抿唇笑着湊到他耳朵邊:「我喜歡什麼樣的人,你又不是不知道,這會兒還來問我做什麼?」

「朱信之?」高行止的身軀硬了一下。

還是不能對他忘情嗎?

裴謝堂揮揮手:「他就算了吧,朝中棟樑,陛下寵愛的朱信之,可不是我這種區區廷尉府的三小姐能夠高攀得起的。」

「你有分寸就好,我就是怕你……」怕你一頭栽進去出不來,高行止欲言又止。

裴謝堂沒接話,籃子聽得雲里霧裏,不知道兩人到底在講什麼。只是她心中很是着緊去溫家的事情,一路上都在盼著能早點到溫家,好不容易瞧見熟悉的事物,溫家的府邸近在眼前,她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:「小姐,溫家到了!」

高行止和裴謝堂都雙雙住了口,高行止先下馬車,讓小四上前去投遞帖子,回身就來攙扶裴謝堂。

裴謝堂見他伸手,下意識就覺得高行止矯情,這麼矮的馬車還用得着扶嗎?正要推開他的手,轉念一想,又將手放在高行止的掌心,無比端莊地踩着凳子從車上下來。她忘了,她現在不是泰安郡主裴謝堂啦,大大咧咧,來去如風,人家現在是大病初癒的謝家三小姐謝成陰,這可是常年泡在藥罐子裏的人,哪裏有這個力氣哦!

她本已雍容華貴,這般故作姿態,越發顯得高雅端莊,讓人不可俯視。

一時間,周圍的人都停下來交談,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。

「她是誰?」

「以前沒見過,是哪家的小姐嗎?」

「這打扮,怕不是哪位郡主娘娘?」

溫家的大門口前,溫家家主溫緯正帶着兒子溫宿迎接賓客,乍然聽見周圍議論紛紛,不由也將目光投在剛剛停下來的馬車上。小廝送上門貼,溫緯打開看了看,立即驚喜地笑了起來:「原來是高公子大駕光臨,我還說呢,這突然動靜是怎麼一回事。」

。 勝負未分,於是他們再次重新開了一局。

棋局起步前,陸修靜仍舊用餘光去偷瞄小木偶的暗示,但是這一次,顏知諱沒有給出預測結果。

也就是說,這一盤勝負無解。

那三人激烈的斗棋成功引起了朽月的注意,她興緻盎然地過來一起圍觀,看看這無解之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

這一回,柳蘭溪改變了套路,開始認真對待了,不過同樣讓顏知諱頭疼不已——

因為顏知諱下在哪,他就跟著下在棋盤的對稱處,最後形成一盤黑白兩方完全對稱的棋局。

這種棋被稱為模仿棋,你走一步,對手跟著走一步,看哪一方高明,先破解兩足鼎立之勢。

顏知諱下得滿頭虛汗,他的玲瓏竅在這時候依舊派不上用場,只能硬拼誰的棋藝更勝一籌。

燈花未剪,蠟燭積了一層厚厚的燭淚,屋子內除了棋盤落子的聲音再沒其他的響動。

在小小的一方棋盤上,緊張的博弈牽動著每一個人的神經。

黑方毒蠍棋,處處設陷。

白方玲瓏子,見招拆招。

三人一偶全神貫注地盯著小小棋盤上的焦灼廝殺,兩人勝負未分,攻守互換,堪稱精妙絕倫的一場棋藝對決。

對弈接近尾聲之時,顏知諱抬頭看了眼柳蘭溪,忽而默默說了一句:「未來無限可能。」

最後,柳蘭溪以半子獲勝。

觀完此局,朽月豁然開朗,未來本是無解,全憑事在人為!

「我贏了。」

柳蘭溪像只黏人的貓,拿側臉蹭了蹭朽月的手背,心情似乎不錯。

「輸得心服口服。」

顏知諱不得不承認,如果他沒有憑藉玲瓏竅,可能還不足以堅持這麼久。

「還有一局呢,彆氣餒啊顏知諱。」合伙人陸修靜為他加油打氣。

「不必了,再多來幾局也還是一樣。」

小木偶從桌上站起身,垂頭喪氣地往陸修靜手背上爬,看來他以後只能跟這個瘋道士混了。

誰知還沒爬上他手背,木偶身上的紅線忽然被朽月提溜起來。

「師姐?」小木偶訝然地轉身看她。

「你暫時待在本尊這裡。」朽月照舊把木偶系在了腰間。

顏知諱忽然有點感動,還沒準備好抱惡神大腿的姿勢,只聽她又喃喃說了一句:「沒有你,我明天如何街頭賣藝?」

好的,工具偶就工具偶吧。

陸修靜覺得自己此刻有點多餘,忿忿道:「你跟本道君有那麼不情願嗎,好像能把你吃了一般!顏知諱,你不僅失憶,你還變心了,以前對我可不這樣!」

小木偶默不吭聲,對,他只想做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而已。

「哎呀,灼靈,你怎麼把這傢伙撿回來了?」柳蘭溪語氣滿是抱怨。

朽月瞧了眼鬧脾氣的少年,臉上露出淡淡的一抹憂愁:

「姐姐得掙錢養你。」

這下柳大少爺心滿意足了,「姐姐這麼辛苦,那今天晚上我幫姐姐揉揉肩。」

陸修靜一聽驚呆了:「卧槽,柳蘭溪,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柳蘭溪嗎?居然還會伺候人?那也給本道君捏一捏唄,本道君的老寒腿正抽抽呢。」

「道君,別抽抽了,等小木偶找到肉身,讓他幫你捏捏不就行了。」

「別,本道君還想多活幾年。」陸修靜好似一棵萎了的茄子,鬱鬱寡歡地揮揮衣袖:「哎,真沒勁,走了走了!」

他本來是想今天晚上重振雄威,在柳蘭溪面前樹立一下長輩的尊嚴,沒想到搞了半天,反倒越發萎靡,只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。

「等等!」

朽月突然叫住了他。